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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基因作物真相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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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 09: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打印
孤独地追求转基因作物真相2014-01-20 www.bio360.net 来源:纽约时报 作者:AMY HAR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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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甘和阿尔伯托·贝尔姆斯,后者是种植转基因木瓜的农民,这些农民的亲身经历帮助改变了伊拉甘的想法。

自从2013年5月首次提出在夏威夷岛上禁止转基因作物的法案以来,它收获的声援远多于当地县议会(County Council)的预想,甚至比多年来一直很有市场的大麻合法化议案呼声更高。

在公开听证会上,转基因生物(genetically modified organisms,简称G.M.O.s)往往带来诸多弊病的说法占据了主导地位,从诱发大鼠发生癌症、小儿过敏增加,到导致失控的超级杂草、遗传污染、农药的过度使用、蝴蝶和蜜蜂的消失等等不一而足。

格雷戈尔·伊拉甘(Greggor Ilagan)是议会的九名成员之一。与他的同僚一样,在这场争论初一爆发时,他甚至还不清楚转基因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转基因技术是指,人为地改变某种生物的DNA,通常是添加了来自亲缘关系较远的其他物种的某个基因,以期使其产生所需性状。)但他很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同事们几乎都已经被该法案支持者口中的“无转基因生物绿洲”所打动。

“只要在网页的搜索栏中键入‘转基因’,你所看到的铺天盖地都是负面信息,”他这样对工作人员说。反对这一禁令很有可能会毁掉一名议员的连任前景。

然而,重重疑虑深深地困扰着这位仍处于第一任两年任期中的议员。他曾听岛上种植番木瓜的农民说过,正因为种植了经基因工程改造的品种,他的果园才从毁灭性的病害之下幸免于难。而经常被该禁令的支持者挂在口头上的,称食用转基因玉米可导致大鼠发生肿瘤的研究报告已经被证明是一场拙劣的骗局

夏威夷大学(University of Hawaii)的生物学家敦促该议会应将全球科学界的共识纳入考虑。科学家们普遍认为,现有的转基因作物并不比其他作物风险更大,且它们已经提供了一些实实在在的收益。

“难道我们要对此视而不见?”伊拉甘先生十分纳闷。

该禁令的支持者,玛格丽特·威尔(Margaret Wille)激情澎湃地宣称,我们需要“马上采取行动,否则会追悔莫及”。在她的力促下,议会拒绝在11月份的投票之前成立特别工作组来对上述问题进行调查。但27岁的伊拉甘先生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求答案。在探索过程中,他发现,与全世界的众多公共和商业领袖一样,他对转基因问题有所曲解。起码,单就这一议题来说,通俗的观念往往并不能反映科学的证据。

如何最有效地种植健康的食品作物已成为当务之急,在全球变暖日益加剧、人口不断增长的今天,人们对这一目标的追求尤为迫切。

在关于干细胞研究、气候变化和演化论教学等方面的政治斗争中,科学家们向来以自由党为依托。但这次他们惊惶地发现,传统盟友们正与自己背道而驰。有人将人们对转基因生物的敌意与对气候变化科学的排斥相提并论,并指出其差别只在于持反对意见的是自由党还是保守党。

玛格丽特·威尔是转基因生物禁令的支持者,她说人们需要立刻采取行动,否则就为时太晚了。

“这些左派一直都站在我这边,我们对几乎所有议题的观点都一致,”夏威夷大学希罗分校(University of Hawaii at Hilo)的植物病理学家、多次为反对该法案作证的迈克尔·吉田(Michael Shintaku)说:“这真令人伤心。”

但是,该禁令的支持者警告称,科学家们在评估新技术的健康和环境风险时,未必能确保万无一失。“还记得滴滴涕(DDT)么?”一名支持者质问道。

威尔女士的法案将禁止在岛上种植任何转基因作物,只有已在当地种植的两种作物例外:一种是本岛乳业近期种植用以饲喂奶牛的玉米,另一种是番木瓜。研究新转基因作物的实地试验也将一起被禁止。罚金可达每天1000美元。

与夏威夷岛(又称大岛[Big Island])上四分之三的选民一样,伊拉甘在2012年的总统大选中支持奥巴马。一个月后,他结束了为期六年的空军国民警卫队(Air National Guard)生涯,到议员办公室走马上任。他的施政方针侧重于治理非法侵占土地和预防犯罪,并计划在岛东缘他的辖区内开通一条公交线路。

他还对自己立下誓言:在所有议题上均明确地表明立场,绝不投kanalua(夏威夷语,意为“有所保留”)票。

但在与转基因法案相关的工作中,他常常对整合所需信息并作出最终的决定感到绝望。似乎每次他好不容易回答了一个问题,马上就又有新的问题冒出来。大众舆论乔装打扮成科学的模样,而科学本身又难以捉摸。身为专家的人讲话缺乏公信力,有公信力的发言人又被反转基因人士们斥为生物技术公司的门下走狗。

“有太多时间都花在辨认何为真何为假之上,”他抱怨道。

议会的收件箱里每天都塞满了对该法案表示支持的电子邮件,以至出于保护环境的考虑,议会职员不得不暂停为各位议会成员打印这些邮件。但伊拉甘只是将其作为参考,好了解群众中最普遍的观点。

“请务必做正确的事,”一位芝加哥妇女写道,“天堂再美,一旦受到污染,也不会有人愿意来一场中毒之旅。”

不信任左派

格雷戈尔·伊拉甘原本认为对转基因生物下禁令是个好主意。

伊拉甘明白,现年66岁的玛格丽特·威尔提出这项禁令,考虑的是为该岛谋求最大的利益。

威尔女士最初在佛蒙特州的本宁顿学院(Bennington College)攻读文化人类学专业,其后又在缅因州从事法律的公共宣传工作。大约十年前,她移居到这个她兄弟曾经开办过健康食品商店的岛上来。

与很多反转基因活动类似,她之所以提出该法案也是因为不信任生产种子的生物技术公司——这些公司仗着州立举措撑腰,各类运作都逃脱了地方政府规范的约束。

该法案已在州参议院(State Senate)获得通过,却在众议院陷入了僵局。它主要针对的是被孟山都(Monsanto)、先正达(Syngenta)和陶氏化学(Dow)这类公司用作育种苗圃的其他夏威夷岛屿。例如,活动人士们一直在谈论如何限制上述公司在考艾岛上使用农药。

目前,这些公司尚未将企业扩展至大岛,因为这里不具备深受他们偏爱的大片土地。尽管如此,威尔女士在去年春天召开的一场“反孟山都游行”(March Against Monsanto)集会上称,如果该岛也允许农民种植转基因作物,就足以令这些公司站稳脚跟,“这无异于放任他们吞并我们的岛屿,”她对群众们说:“有这么一种说法:‘如果你控制了种子,你就控制了粮食;你控制了粮食,民众自然也在你的手心之中。’ ”

威尔女士是该议会农业委员会(Agriculture Committee)的主席,她提醒同事们说,粮食产量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质量及生产的可持续性。

“我关注的是保护我们的土壤、农场以及非转基因的资产,”她还指出,这同时也能为非转基因产品提供营销机会。

这种情绪得到了回应远远超越了夏威夷的地域范围,伊拉甘先生的前期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

大学生、具有环保意识的顾客或者像奥普拉·温弗里(Oprah Winfrey)、奥兹博士(Dr. Oz)及比尔·马厄(Bill Maher)这些脱口秀红人都警告人们不要食用以转基因原料制成的食品。受其影响,前些日子马厄先生的观众对一名评论员大发嘘声,只因为他为遗传修饰辩护,称其只是传统育种的一种延伸。

迄今为止,这项技术多用于增强玉米、大豆、棉花、油菜和甜菜等作物对杂草和虫害的耐受性,但其所受到的审查正日趋严格。例如,在美国有机消费者协会(Organic Consumers Association)近期的一份公告上,有一张以《滚开,科学怪鱼》(No Frankenfish)为图说的图片,描述了第一种提交监管部门批准的转基因动物(一种生长速度很快的鲑鱼)从河里跳出来攻击大熊的场面。《纽约时报》于2013年进行的一次民意调查显示,四分之三的受访美国人表示他们对食品中的转基因问题十分关注,其中大部分人都很担心此类产品的健康风险。

在整个2013年中,这里的人们就威尔女士的法案讨论得如火如荼;其他地区的活动家们也不甘示弱,他们为一份声言转基因作物会危及公众健康的请愿书收集了35.4万个签名。在菲律宾,抗议者以安全性为由,摧毁了一片以解决全世界穷困人群中的维生素A缺乏症问题为宗旨的转基因水稻试验田。一本新出版的儿童读物干脆将女主人公塑造成了反对基因修饰的十字军斗士:“这些水果和蔬菜都不自然,”她断言。

在约20个州中都有人提出法案,要求给所有含转基因作物成分的食品加贴“转基因”标签(现有的加工食品中约有四分之三含有此类成分,主要为玉米糖浆、玉米油、大豆粉和糖等)。

这项法规得到了正在蓬勃发展之中的有机食品产业的支持,他们认为该标签将赋予他们竞争优势。希望改变工业化食品体系的活动家们也将其作为战斗口号。雷切尔·玛多(Rachel Maddow,美国电视主持人、时事评论员和作家——译注)宣称,要求加贴转基因标签的创制权投票(ballot initiatives)在加州和华盛顿州受挫是“自由主义政治的巨大损失”。

美国全食超市公司(Whole Foods)承诺在2018年前将替换掉一部分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并为剩余产品加贴标签;在乔氏商店(Trader Joe,美国知名连锁超市)中,也有这样的标识,声称:“这里不销售转基因食品。”美国通用磨坊食品公司(General Mills)则于上周宣布,它将停止在其麦圈(Cheerios)食品中使用转基因成分。

但是,这股反转基因食品的风潮激怒了许多科学家,他们驳斥道,转基因的反对者们曲解了相关风险,对于未能使用该技术来促进食品作物种植可能造成的风险却一笔带过。有人指出,如果美国精英阶层拒绝购买此类商品,所涉金额虽不过寥寥,却足以影响到投资转基因作物研究和部署的大格局。在这场豪赌中,发展中国家首当其冲,饥饿问题使赌注进一步攀升。只可惜这样的辩论往往招致活动家们对该产业更加反感。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的植物病理学教授帕梅拉·罗纳德(Pamela Ronald)在一篇关于非营利性组织“生物强化”(Biology Fortified)的博客中这样写道:“正如许多人出于政治利益而对‘人类活动导致全球变暖’这一科学界的普遍共识毫不买账,许多激进的倡导组织不约而同地选择罔顾、拒绝或刻意忽视这一事实:数十年的科学研究早已证实了转基因作物的安全性及其广泛效益。”

两位诺贝尔奖得主及其他科学家也在去年秋天为《科学》(Science)杂志撰写了题为《捍卫转基因生物》(Standing Up for G.M.O.s.)的评论文章。

伊拉甘对该岛的民情进行了调查,也在网上反复搜索过,他认同选民们确有充足的理由去怀疑像孟山都之类的公司可能会将销售利润置于公共安全之上。他同样希望能够以更具可持续性的方式种植更加健康的食品作物。

但在他看来,即使对此类作物施以全国性禁令,也基本无益于解决早在其发明之前就已存在于工业化食品体系中的那些问题,或削弱Big Ag(大规模产业化农业,有时特指孟山都等农业公司组成的国际性联盟——译注)公司的市场支配力,因为这些公司在非转基因种子的销售中也占据了主导地位,并对这两种作物都使用杀虫剂。伊拉甘先生的结论是,人们对转基因作物的排斥,归根结底是建立在认为它们不够安全这一前提之上的。

能作出这样的结论,本身已非易事。

这种彩虹木瓜经过了基因修饰,当一种病毒害死了夏威夷岛的其他木瓜品种时,它仍然存活下来。

彩虹木瓜

5月,就在威尔女士向公众介绍了禁止转基因生物的提案之后不久,种植番木瓜的果农们出现在伊拉甘先生的办公室外,不安地踱来踱去。

在这个人口约达18.5万人的岛上,只有约200名农民,其中大多数都生活在伊拉甘先生的辖区。这些农民希望伊拉甘先生能认识到,转基因番木瓜,这种在美国唯一获得商业化种植的转基因水果,在此地3000万磅的水果年收获量中占到了四分之三。

“他们把我们当成罪犯,”果农协会的负责人罗斯·苏木(Ross Sibucao)说。

另一位议会成员则倾向于夷平岛上的每一棵转基因番木瓜树。

但转基因番木瓜(又称“彩虹木瓜”)在威尔女士的法案提出前就已经种植了,因此并不受这条新法规的约束,只要果农们在县里登记并支付100美元的年费即可。

“你们得到了豁免权,”伊拉甘宽慰苏木。

苏木回答道,即便如此,该法案还是丑化了所有的转基因食品,这会影响彩虹木瓜的销路。

岛上的番木瓜果农大多是来此地糖料种植园务工的移民者的后裔,他们都有菲律宾血统,譬如伊拉甘先生就是在童年时移民过来的。20世纪80年代,随着种植园逐渐销声匿迹,一些人开始种植番木瓜。果农们告诉伊拉甘,自从90年代中期番木瓜环斑病毒爆发后,只有被赋予了病毒自身基因的彩虹木瓜获得了有效免疫力,从而将整个番木瓜种植行业从灭顶之灾中拯救出来。

他们还说,如果伊拉甘对大型生物技术公司存在顾虑,彩虹木瓜应该能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一最初由科学家们在学术机构中研发的品种可以作为一个范例,展示技术如何为小农场主提供了效益。其主要研发人员,夏威夷土生土长的丹尼斯·冈萨弗斯(Dennis Gonsalves)与团队中的其他成员因为在五年间为美国农业做出了最杰出的贡献,而一同荣获了2002年的洪堡奖(Humboldt Prize)。

日本和美国的监管机构均已对这种番木瓜绿灯放行。此外,由于番木瓜环斑病毒经昆虫传播,果农们过去曾试图通过喷洒农药来控制它们,种植彩虹木瓜后,这类化学品的使用也有所减少。

伊拉甘接受了他们的观点。“如果议会作为一个法人主体批准了这项法案,”他在7月份举行的第二次公开听证会上自言自语道,“那就说明我们认为所有的转基因作物都一无是处。”

超级杂草和大鼠

7月3日,位于可纳(Kona)的县议会议事厅中人头攒动。由于主席指示不要鼓掌,满室的居民只有通过集体招手示意的方式频频爆发出无声的欢呼。

有少数大岛农民,如理查德·哈(Richard Ha)等出庭作证反对这项禁令,因为他们希望能通过遗传修饰来解决一直祸害其香蕉和西红柿产业的病害。牧场主们也表示反对;其他地区普遍使用转基因玉米和大豆作为牛饲料,他们希望也能保留这项权利。

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表示支持。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夏威夷岛无G.M.O.组织(G.M.O. Free Hawaii Island,一个食品行业活动家和企业家组成的组织)的成员,他们主张,转基因生物对人体健康、岛上的生态系统和生态意识事业均有害无益。其他一些人则已经在反转运动中久经沙场,此地针对转基因的一项局部禁令就是他们的战果之一。他们提醒议会,威尔女士的法案不乏先例:2008年,种植有机可纳咖啡的农民就成功地游说当局颁布禁令,禁止种植各类转基因咖啡,因为他们称转基因咖啡作物的存在会损害他们的声誉,并影响他们为产品博取高价。

与此同时,该县已禁止了转基因芋头(芋头是一种已在夏威夷种植了数百年的根茎类蔬菜)的种植。

7月的听证会为每名发言者分配了三分钟的时间,有人讲述了个人经历,说是小儿过敏等很多疾病在坚持吃“不含转基因”的食物后获得了痊愈。一名妇女表示自己是在“为地球母亲和众生万物代言”。诺米·卡尔莫纳(Nomi Carmona)鼓励议会成员们访问她所在组织的网页“美女对决生物技术”(Babes Against Biotech)。在这些网页上,他们在孟山都竞选献金分析中混入了比基尼女郎的图片以达到博人眼球的目的。

最慷慨激昂的发言者大多来自伊拉甘辖区内的普纳(Puna)地区,该地区一直以其反体制精神闻名。“这些化工企业以为他们会赢,”一位妇女说。“见鬼去吧!他们永远休想在这里得逞。”

担心自己的作物受到污染的有机农场主也试图引起议员们的重视。但伊拉甘觉得,在此地拥有一个有机夏威夷果农场的女演员罗丝安妮·巴尔(Roseanne Barr)本应对议事厅中的番木瓜果农更宽容一些。

禁止转基因的想法很受欢迎,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支持,比如这群穿着挺转基因T恤的年轻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十分乐于助人,”她这样对他们说:“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烧光这些番木瓜,好种点像样的东西。”

更令伊拉甘深感震撼的是德里克·布鲁尔(Derek Brewer)发出的警告。“我们对遗传学还没有透彻的理解,”布鲁尔现年29岁,深色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他曾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退伍后来到夏威夷参与建设了一家生态旅馆。“一旦做出这种改变,就再也不可能恢复原状了。”

但真正令伊拉甘挥之不去的是关于患肿瘤的大鼠的描述。在阅读听证会之前提交的证词时,他被数张诡异的动物照片惊得脸色煞白,据称,这些动物均是采用孟山都的转基因玉米(其中转入了可耐受除草剂的细菌基因)饲喂而来。据完成该研究的法国科学家称,与对照组相比,肿瘤在这些动物身上更为常见,它们的寿命也有所缩短。

“难不成我们都会得癌症?”伊拉甘十分纳罕。

去伪存真

其后的一周,伊拉甘的法务助理提醒他,那项关于大鼠的研究在2012年秋季发表后,科学界普遍对其不屑一顾。伊拉甘对自己道听途说的很多事情都产生了怀疑,这令他如坐针毡。

“人们后来发现,事实上该研究使用的那种大鼠无论怎样都会发生肿瘤,”他告诉他的工作人员。“而且研究样本量太小,不足以得出定论。”

法案具有反科学性这一指控令威尔女士非常敏感,于是她四处散发各种支持资料。但在几乎所有的案例中,伊拉甘及其工作人员都会发现有证据显示其无法自圆其说。

一本不起眼的俄罗斯杂志上发表的一项报告称,在连续三代食用转基因大豆后,仓鼠丧失了生育能力。然而这与其他许多研究相矛盾,且主流科学界认为该研究存在弄虚作假行为。

威尔夫人等人引述的资料称小儿过敏率的上升与食用转基因生物相关,但在发现这些资料中存在因果关系混淆之类常见错误后,伊拉甘认为这种关联并不可信。(以下图表显示有机食品的销售与自闭症诊断量呈同步上升。该图说明了仅仅基于相关性就得出结论的弱点所在。)

蝴蝶确实正在消失,伊拉甘曾以为是转基因植物产生的毒素伤害了它们,但实情并非如此。真正的原因是:人们在种植转基因作物(以及某些非转基因作物)时使用了除草剂,使得乳草属植物从中西部的大多数农场中绝迹,而蝴蝶的孵化正依赖于这些植物。

他也曾屡次听说人们尚未就转基因生物的安全性进行过任何独立的研究。但是,根据“生物强化”(Biofortified)这个从未接受过该行业任何资助的组织的资料,此类研究已经达到100多项,包括2010年由欧盟赞助的全面审查。该审查发现,“并无任何科学证据可证明与转基因相关的环境或食品/饲料安全风险高于传统植物和生物。”该结果与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美国国家科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英国皇家药学会(Royal Society of Medicine)以及美国科学促进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发布的类似声明遥相呼应。

NPR(National Public Radio,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是伊拉甘认可的可信新闻来源。在其网站上题为《攻击转基因种子的五大谣言得以破灭》的博客中,“转基因生物种子不育”名列谣言榜之首,伊拉甘自己也曾对其深信不疑。

威尔女士所引述的资料中列举了转基因生物导致的众多更可怕的后果,其中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案例为印度农民的自杀事件。据称,惨案发生的原因是农民们无力偿还因购买具有专利的转基因棉花种子而造成的高额债务。

她说,生物技术公司十分善玩这么一套把戏,“用几乎相当于白送的价格将人诓入毂中,然后再抬高价格。”

在于檀香山举行,且有威尔女士出席的一场演讲中,活动家纨妲娜·希瓦(Vandana Shiva)说,孟山都的棉花中带有通过遗传工程从细菌中转入的基因,用以防止特定昆虫的蚕食。自从该公司在2002年开始在印度销售这种棉花,已经“迫使27万名农民自杀”。

但在世界领先的学术期刊《自然》(Nature)上,伊拉甘先生找到了一篇文章,其副标题赫然为《转基因棉花造成农民自杀:一个谎言》。

据《自然》杂志上的文章称,2011年的同行评议研究发现,在引进了新种子后,农民的自杀数量并未多于以往。此外,2012年的一项研究还发现,由于降低了虫害造成的损失,农民们的利润有增无减。

“的确是有农民因债务问题而自杀,但这并非转基因生物的过错,”伊拉甘先生说,他在9月中旬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选民们一直通过电子邮件和Facebook散播耸人听闻的图片:身上插着注射器的西红柿啦,钉在一起的梨和苹果啦,还警告父母们:如果给儿童吃转基因食品就是在毒害他们……想要不被这些东西吓倒可不容易。此外,基因污染的问题仍然像幽灵一样纠缠着伊拉甘。以前他家常常吃番木瓜,但自从伊拉甘的母亲对彩虹木瓜品种产生了新的顾虑,这种水果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餐桌之上。

在县议会议事厅外,农民们聆听有关禁令的辩论。

向研究人员学习

在这里,国家农业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们并不习惯接待当地的议会代表未经预先通知的贸然造访。

但8月的一天,当伊拉甘前去寻找是否有人能回答有关基因污染的问题时,一位分子生物学家向他伸出了援手。

“可以说,这是一个带有既定感情色彩的术语,”伊拉甘议员还记得科学家乔恩·铃木(Jon Suzuki)这样说。“它讲的实际上是异花授粉,一种在物种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现象。”

伊拉甘议员对食品作物的生长过程所知寥寥。他高中一毕业就应征入伍参加了空军国民警卫队,在他决定竞选议会席位时,他不得不放弃了社区大学第一个学期的课程。

铃木博士给他上了一堂关于植物繁殖的课程,伊拉甘回忆说,在课上,他向他解释,由于风、昆虫和动物都在传播花粉和种子,异花授粉其实永远无法完全避免。

但是,伊拉甘先生在学习中了解到,只要错开种植时间,保证作物之间的合理距离,通常就可以避免大规模的杂交。此外,不同的植物也有其各自的授粉方式:例如,彩虹木瓜主要采用自花授粉。在其种植区距离其他品种达12英尺(约3.7米)左右时,异花授粉的几率可以降到极低。

“但是,万一番木瓜通过异花授粉污染菠萝怎么办?”伊拉甘先生追问。

这一点他一直无法向自己解释。番木瓜中的病毒基因会不会也出现在巴尔女士的夏威夷果和有机咖啡种植园的咖啡豆上?

铃木博士停顿了一下。

“对于不同的植物物种——嗯,打个比方说吧,你总不能指望猫和狗杂交产生后代,”他说。

“哦!”伊拉甘先生茅塞顿开地惊呼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中,伊拉甘时不时就他遇到的新问题致电铃木博士。例如,他询问:在转基因作物附近生长的杂草会不会因为意外获得了“流氓基因”而变成“超级杂草”?

伊拉甘回忆,在这位科学家的帮助下,他认识到“超级杂草”是对广泛使用的除草剂演化出耐受性的杂草——倘若农民们没有对具有耐受性的转基因作物使用这么多的除草剂,“超级杂草”也不至于出现得这么快。

伊拉甘发现,生物技术公司已经开始销售可以耐受其他较为温和的除草剂的种子。但是,在一场听证会上,一名妇女提出的另一个问题再次使转基因化身为可怖的魔鬼:“转基因生物有可能与目前无法控制的杂草异花授粉。”

当人们问及基因在其非起源物种间转移的危险性时,铃木博士解释说,几千年来,人们一直依靠培育同种作物以期产生所需性状。但随着基因工程的出现,从生命之树的其他枝干上“借鉴”新的功能成为了可能。伊拉甘先生后来了解到一个示例:一种新型水稻正在菲律宾接受测试。在得到细菌和玉米基因的修饰后,该水稻品种可提供维生素A,而维生素A缺乏症一直是全世界穷人中的一大灾难。

这并不意味着转基因食品永远不会造成危害。但此类作物的风险可以通过可靠的方式加以检测,且迄今为止的检测均证明了它们的安全性。“作为科学家,我们从来不会为某种东西打百分之百的包票,”铃木博士说。“我们只是基于已积累的知识或证据对结论加以权衡——虽然这往往让某些人很不满意。”

科学家们被禁言

10月1日,就在威尔女士和该禁令的支持者之一,另一名议员布伦达·福特(Brenda Ford)的说辞被纳入专家证言之日后不久,伊拉甘先生投票否决委员会通过该法案。

在9月23日的听证会上,伊拉甘留意到他的议员同事们拒绝致电从瓦胡岛专程飞来的几位夏威夷大学的科学家,却给了毫无科学资历的自封的转基因生物专家,杰弗里·史密斯(Jeffrey Smith)45分钟的发言时间,这让他感到越来越不自在。

通过基因修饰来帮助木瓜抵御病毒,这种作法也成为了争议的一部分。

在福特女士就抗虫转基因玉米对蜜蜂的影响提问时,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University of Hawaii at Manoa)的生物学家理查德·曼斯哈特(Richard Manshardt)回答:完全没有影响。他解释说,因为该作物产生的蛋白质只能影响特定的昆虫种群,对蜜蜂则完全无毒。

“我不同意教授的观点,”福特女士这样对同僚们说。

夏威夷大学的许多科学家都已经通过书面和口头证词,以及致函当地报纸的方式明确地表示反对该法案。

他们指出,如果该禁令获得通过,当地农民将再也无法从该大学及其他地方正在进行的项目(包括耐旱作物和高产菠萝等)中获益。基因工程是一种精密的技术,“它本身是无害的,”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热带农业与人力资源学院(College of Tropical Agriculture and Human Resources)的院长玛丽亚·加洛(Maria Gallo)在一篇社论中写道。

但威尔女士以该大学获得了孟山都的捐款资助为由,将这些大学研究人员的意见抛置脑后。她指出,2012年该公司向热带农业与人力资源学院的大学生奖学金一次性捐款了60万美元,按照该学院的说法,这一数额相当于该院年度预算的1%。

“可悲的是,我们州居然允许大学中的农业院系在如此大的程度上依赖于跨国化工公司的资助,”威尔女士告诉记者,并暗示这些大学教授基本上已经成为“转基因生物技术的传声筒”。然而,她却对同样隶属于该大学的一名支持该法案的有机农业实践专家,赫克托·巴伦苏埃拉(Hector Valenzuela)的意见十分倚赖。

因影片《基因轮盘赌》(根据同名作品制作,并曾在夏威夷群岛之一的“反孟山都游行”中放映)声名鹊起的史密斯先生虽然人在亚利桑那州,却通过Skype出席了听证会。

他对该议会敢于涉足在他眼里联邦监管机构未尽其责的领域表示赞扬,并提出,彩虹木瓜中带有从病毒基因产生的蛋白质,因此它有害人体健康,并补充道,人们尚未对该水果进行过任何人体或动物喂食研究。

伊拉甘真想听听这位作者对他最近获得的认知有何看法:每一种转基因生物都是与众不同的,并带有自己的一套协调机制。

“我觉得不能一概而论地全面禁止,”在那一周,他对自己的工作人员说。“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你好,史密斯先生,”在轮到伊拉甘发言时,他说。“或者,应称呼您史密斯博士?”

“不必多礼,叫我杰弗里就好,”史密斯通过Skype说。

“在你的世界里,”伊拉甘问,“可有转基因的一席之地?”

史密斯答曰绝无。

当天下午,彩虹木瓜研发工作的领导人冈萨弗斯博士获得了发言时间,以回应史密斯的指控。他平息了始终困扰着伊拉甘的一个事关番木瓜安全性的问题。

他解释说,转基因彩虹木瓜中含有的那种被史密斯先生称为具有潜在危险性的蛋白质在任何受到环斑病毒感染的番木瓜中都能找到。况且,植物病毒并不会感染人类。“20世纪90年代,人人都食用了感染病毒的番木瓜,”冈萨弗斯博士说。“现在你还想要进行喂养研究么?”

在一名成员缺席的情况下,其他议员中只有一人加入了伊拉甘先生反对该法案的阵营。议会推迟就是否为讨论禁止转基因生物的影响而建立特别工作组作出决定。

威尔女士曾向她的同事们保证,当法案通过时,她将支持成立这样的一个工作组。但最好不要再有拖延,她说:“我希望在详细调查之前就划清底线。”

愤怒的选民

对于伊拉甘的投票,群众的反应来得迅速且态度鲜明。

选民们在Facebook上嘲笑他,讽刺的信件纷至沓来。“你被亲转基因利益的谬论影响了,”一封信中写道。“我们普纳地区的许多居民都将认真考虑为下届议会任期选择更激进的候选人。”

“格雷戈尔,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啊?”伊拉甘的竞选经理,他们家族的老友,70岁的卡伦·哈斯金(Kareen Haskin)问他。“我之前试图传达给人们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会听从他们的意见。”

于是他告诉她,尽管那些积极表达自己意见的少数派支持该禁令,但其他大多数选民对这个复杂问题都知之甚少。“我只能做对他们最正确的事。”

他从健康和环境方面向哈斯金女士讲述了他学习基因工程的收获。但是,正如他在关于转基因生物的谈话中经常发现的那样,话题迅速转了开去。“我们可不希望自己所有的种子都被企业所垄断,”她说。

与哈斯金女士一样,伊拉甘也反对大企业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专利保护权禁止农民再次种植或销售他们的种子,从而控制整个市场。但是他告诉她,禁止基因工程作物并不会对专利法造成任何动摇。

之前有农民的证词称,如果他们田里不小心出现了受专利保护的种子,他们将被孟山都和其他专利持有者起诉,这令伊拉甘大为惊诧。但他发现,并无证据表明孟山都曾发起过类似的诉讼。

“我一直在努力表达这一呼声,”他说,“但对我来说这恐怕只剩下些象征性的意义。就像你试图去做些看起来有益的事情,却未必能如愿以偿。”

哈斯金女士握住他的手。“请你务必投票支持这项法案,”她恳求道。“关于所有那些喷洒在我们的食物上的农药,又怎么说?”

伊拉甘注意到,谈话再次转移了方向。

情绪化的证词

10月15日的议会会议从公开证言开始,前后历时七个多小时。

伊拉甘再次发现自己被群众的情绪触动。一位母亲带着她8岁的孩子前来作证。生态旅馆的老板布鲁尔先生偕其夫人在观众中就坐,这位夫人是一名聋人,她表示来到现场就可以与辩论的进展同步。有几位发言者乞求人们保护“我们的aina”(他们刻意援引了夏威夷语中的‘土地’一词,尽管他们本人未必是夏威夷血统。)“我们的岛屿应成为我们为世界保留的一片未受污染的苗床,”其中一人这样说。

赞成该法案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反对者,其比例达到五比一。

在夏威夷大学希罗分校攻读生物学专业的卢卡斯·卡姆比可(Lukas Kambic)试图利用自己的亲身经验来驳斥其他人在那夜讲述的传闻轶事。“我的母亲只吃有机食品,还坚持做瑜伽,可她还是死于脑动脉瘤,”卡姆比可先生说。“依照在场诸君的逻辑,是有机食品和瑜伽害死了她。”

会场里一片沉默。

明知道该禁令的最终投票还未开始,伊拉甘在听证会后就投了反对票。其后,近1000人迅速签署了联名请愿书,要求他在定于11月18日的最终听证会上改变投票。在他作为议员的职业生涯中,他第一次开始考虑投kanalua票——是的,他持保留态度。

11月初,他与朋友跑到位于可纳的公寓去躲清静,却在游泳池边被要求答复的选民逮个正着。

11月14日,退伍军人、现任生态旅馆老板布鲁尔先生造访了他的办公室。布鲁尔先生坚信,转基因生物异花授粉将给环境带来未知的危害,并有损本岛的形象,两人就此展开了讨论。

“我们需要所能争取到的所有选票,这样万一法案遭到市长的否决,我们也能推翻它,”布鲁尔先生说。“你可以投票支持该法案么,格雷戈尔?”

伊拉甘自己也还有一些问题有待回答。一位曾经与他交谈过的科学家曾说,他无需对玉米中嵌入的“杀虫剂”(通过转基因获得的抗虫蛋白)过分担忧,因为许多植物都含有自己的天然杀虫剂。“但我还是想对其进行一番考证,”他告诉工作人员。“有什么天然杀虫剂的示例吗?”

他想,或许他会加入承诺已久的特别工作组,对禁止转基因生物对该岛的影响加以权衡,并将结果回报给议会。

关于该法案的最终听证会与第一个如出一辙。还是那些陈词滥调:超级杂草、印度的自杀案、污染。

威尔女士敦促大家为这项禁令投支持票。“否则的话,”她说,“就是对全世界和美国本土人民的呼声充耳不闻。”

“伊拉甘先生?”最后表决的时刻到来时,主持会议的议会成员询问。

“反对,”他回答。

这项禁令以六票支持对三票反对获得批准。

市长于2013年12月5日签署了该法案。

在12月17日召开的议会会议上,威尔女士关于成立委员会来研究禁止转基因生物对该岛影响的议案没有得到附议,然后她撤回了这项提议。伊拉甘大吃一惊,并一度考虑是否自己提案来建立这样的一个特别工作组。但他很清楚,他不可能获得足够的支持。

是时候向前看了。在他的辖区内,一片飞速发展的小区急需配备社区公园。上周,伊拉甘先生将工作重心放在了为债券发行争取支持之上——只有获得了全县各界的帮助,这个项目的规划和设计才能更好地进行。

原文出处:[url]http://www.bio360.net/news/show/8775.html[/u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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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1-21 09:04 |只看该作者
Nature:转基因作物的真实面目2013-07-01 1 来源:lifeomics 作者:YORK 6309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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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有关转基因农作物掀起了一连串的夸大宣传和炒作,也引起了不断的讨论和质疑。所以本期《自然》(Nature)杂志特别推出了这个专题,希望能够去伪存真,帮助读者认清转基因农作物的真实面目。

科学家们大约在三十年以前就首次成功地将外源基因转入到植物当中。从那以后,转基因农作物(genetically modified crop)就给人们带来了掀起第二次绿色革命的新希望,大家希望转基因农作物能够极大地提高粮食的产量,为我们提供大量的能源和纤维,解决全球的粮食危机,提高农民的收入,同时减少环境污染,创造出一个更加绿色的世界。从很多角度来看,这场绿色革命的确已经到来了。目前全球至少有 28 个国家在种植转基因农作物,这些拥有特殊(更有价值)性状的转基因作物的种植面积已经超过了 1.7 亿公顷。

可是从另外一些角度来看,转基因农作物又是失败的。目前在转基因农作物市场中比较成功的只有少数几种携带了抗虫基因(insect-resistant)和抗除草剂基因(herbicide-tolerant)的产品。所以大家对于转基因农作物对环境是否带来了有益的改变还存在着争议,同时很多人也对转基因农作物的食品安全问题表示担忧。不过因为政治的原因或者是立场的原因,在针对转基因农作物的口水战中,不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双方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事实的真相。

本期《自然》杂志将为读者揭开迷雾重重的中间地带。杂志刊登的一则新闻特写重点介绍与饱受争议的转基因农作物效用有关的试验证据。英国国际发展部(UK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的首席科学咨询官 Christopher Whitty 等人认为,发达国家对转基因农作物持有的负面态度损害了转基因农作物在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潜力。而且这种负面的情绪也耽误了第一种转基因食用动物——一种生长速度较快的大马哈鱼(salmon)的上市批准进程。

不过新一代的转基因农作物可能也会“因祸得福”,比如位于中国北京的中国农业大学资源环境与食品安全中心(Center for Resources, Environment and Food Security at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in Beijing)的主任张福锁(Fusuo Zhang)就认为,目前在全球转基因农作物种植面积排名第六的中国未来有可能成为转基因农业的热土。

本期《自然》杂志还刊登了一篇综述,重点回顾了植物膜转运子(membrane transporters)方面的研究工作,这些工作有可能使农作物获得新的特性,比如耐应激性状(stress resistance)或者提高植物的营养素含量等。另外一篇新闻特写则重点介绍了与新一代转基因农作物相关的遗传工程学新技术。虽然这场有关转基因农作物的论战还远没有结束,但是我们希望开展一场科学的、理性的讨论,只有这样才有助于转基因技术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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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转基因农作物三大关键问题之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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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基因农作物孕育了超级杂草吗?我们种植转基因农作物是自寻死路吗?转基因农作物里携带的外源基因会偷偷摸摸地跑到其它天然植物里吗?下面让我们一起来认识转基因农作物的真相、谬误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有关转基因农作物和转基因食品的争论当中,我们其实很难看到科学的证据,满耳充斥的全都是武断的结论和毫无根据的猜测。转基因农作物商业化至今已经将近 20 年了,公众对转基因农作物技术的认识也有了极大的提高。支持者们会这么说,转基因农作物极大地提高了农作物的产量(价值超过了980亿美元),减少的杀虫剂用量达到了 4.73 亿公斤。不过批评者也对转基因农作物对环境、社会和经济的影响作用提出了质疑。

科研人员、农民、社会活动家和转基因农作物开发公司各持己见,但是有关的科研数据却往往又得不出一个确定的结论,有时还会自相矛盾。我们知道,激烈的争论只会让复杂的真相更加难以捉摸。荷兰瓦赫宁根大学和研究中心(Wageningen University and Research Centre in the Netherlands)的农业社会经济学家 Dominic Glover 就表示,大家吵了这么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这真是让人绝望。双方各说各的理,谁也没有听对方在说什么。

《自然》杂志将就以下这三个比较集中的问题进行讨论,这三个问题分别是:转基因农作物促进了耐除草剂超级杂草的诞生吗?是转基因农作物让印度的农民自杀的吗?转基因农作物里携带的外源基因会传播到其它天然植物当中吗?通过针对上述三个问题的讨论,我们将发现责任是如何被转移的,谣言是如何传播的,对文化差异的漠视又是如何进一步激化矛盾的。

转基因农作物孕育了超级杂草吗?是的

Jay Holder 是美国乔治亚州 Ashburn(Ashburn, Georgia)的一名农业顾问,他大约在 5 年前第一次在一位客户种植转基因棉花的地里注意到了长芒苋(Palmeramaranth,学名 Amaranthuspalmeri)。长芒苋是一种让美国东南部地区的农民非常头疼的植物,因为这种植物会与地里的棉花争夺营养、光照和水分,而且很快就会取得优势,占领整块棉花地。

鉴于此,美国农民在上世纪 90 年代末开始广泛种植一种由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的孟山都公司(Monsantoin St Louis, Missouri)生产的耐草甘磷(glyphosate)除草剂的转基因棉花—— Roundup 。农民最开始种植这种 Roundup 转基因棉花作物时,配合使用草甘磷除草剂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可是后来问题就出现了。2004年,人们在美国乔治亚州某一个县的农田里首次发现了一种耐除草剂的苋属植物(amaranth),到了2011年,这种耐除草剂的杂草已经扩散到了76个县。Holder 注意到有一些农民就因为这种耐除草剂的杂草,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棉花地。

有一部分科学家,以及反对转基因农作物的人士警告说,由于种植了耐除草剂的转基因农作物,所以农民开始肆无忌惮地大肆喷洒除草剂,这促使自然界中的杂草也进化出了耐除草剂特性。自 1996 年开始种植耐草甘磷的转基因农作物以来,已经发现了24种耐草甘磷的杂草。不过不论农民是否种植转基因农作物,除草剂耐药性始终都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比如至少已经有64种杂草进化出了耐除草剂莠去津(atrazine)的特性,可是现在还没有耐莠去津的转基因农作物出现。

耐草甘膦杂草的出现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他们自己成功的受害者。农民们历来都会使用多种除草剂,因为这样会有助于减少杂草产生耐除草剂抗性的机率。农民们还会用犁地和翻耕等方式去除杂草,通过这些物理方式可以破坏表层土壤,释放二氧化碳,而且这种方法绝对不会让杂草产生“耐药性”。耐草甘膦转基因农作物的出现让农民放弃了上述传统的方法,开始大规模使用草甘膦除草剂,因为草甘膦比其它大多数除草剂的毒性都要低,而且效果也不错,不需要辛苦犁地就可以消灭大部分的杂草。就这样,农民们开始年复一年地重复种植这些转基因农作物,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进行轮种,也不再使用其它种类的除草剂了。

这一状况的出现也要归咎于孟山都公司,因为他们宣称只要正确地使用草甘膦除草剂,就不会让自然界里的杂草产生耐药性。直到 2004 年,孟山都公司还在大肆宣传一篇历时多年时间完成的研究论文,该文章指出,轮种和使用其它除草剂无助于防止杂草产生耐药性。目前在孟山都公司杂草项目部担任技术负责人一职的 RickCole 当时在一份行业内刊物上刊登的广告里这样写道:“如果按照孟山都公司推荐的剂量来使用草甘膦除草剂,是可以有效地清除杂草的,而且我们都知道,死掉的杂草是不可能产生耐药性的。”这篇研究论文于2007年进行了发表,之后招致了科研人员的广泛批评,因为试验设计的样本量很小,所以不论采取什么措施,杂草都很难产生耐药性。

据总部位于美国奥勒冈州科瓦利斯市的国际耐除草剂杂草调查组织(International Survey of Herbicide Resistant Weeds, based in Corvallis, Oregon)的负责人 Ian Heap 介绍,现在世界上已经有18个国家发现了耐草甘膦除草剂的杂草,其中受害最严重的国家是巴西、澳大利亚、阿根廷和巴拉圭。孟山都公司现在对草甘膦除草剂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他们开始鼓励农民使用多种除草剂,也鼓励采用犁地的方式去除杂草。不过孟山都公司并没有承认是他们导致的问题。Cole 向《自然》杂志的记者介绍说:“由于对转基因农作物充满了信心,再加上因为经济的原因没有使用多种除草剂,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问题。”不过反过头来看,耐除草剂的转基因农作物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它们对环境的危害就要比工业化种植的传统农作物小得多。PGEconomics 公司这家位于英国多切斯特市(Dorchester, UK)的咨询公司就接受转基因技术公司的资助进行过一次调查,他们发现在 1996 至 2011 年间,全球因为种植耐除草剂的转基因棉花作物,除草剂的使用量总共减少了 1550 万公斤,与种植传统棉花作物需要使用的除草剂剂量相比减少了 6.1%。而且据 PGEconomics 公司的副经理,同时也是这项研究项目负责人之一的 Graham Brookes 介绍,转基因技术让环境影响指数(environmental impact quotient)提高了 8.9%,这项环境影响指数里就包含了杀虫剂对野生生物的毒性作用等因素。很多科学家都认为这项研究是转基因技术领域里投资最大,也是最权威的环境影响研究工作之一。

不过这些影响作用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呢?到目前为止,农民还在用加大草甘膦除草剂用量的办法对付耐药的杂草,当然同时也会采取犁地和使用其它除草剂的措施。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 in University Park)的植物生态学家 David Mortensen 开展的一项研究显示,他们估计到 2025 年时,美国每公顷耕地上的除草剂用量将会由目前的 1.5 公斤上升到 3.5 公斤,这还只是因为种植转基因农作物而带来的直接后果。为了给农民们多一种控制杂草的选择,孟山都公司和其他一些生物技术公司,比如位于美国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的 Dow Agro Sciences 公司(Dow Agro Sciences, based in Indianapolis, Indiana)正在开发新的耐除草剂转基因农作物,这是可以耐其它除草剂的转基因农作物,预计会在几年之内上市。

不过 Mortensen 认为这些新的技术最终也会失效。可是以色列雷霍沃特魏茨曼科学研究所(Weizmann Institute of Science in Rehovot, Israel)的杂草专家 Jonathan Gressel 认为,完全不使用除草剂也不太现实。使用化学药物去除杂草还是要比犁地等方法管用得多,而且效率更高,对环境的危害也更小。 Gressel 表示,如果农民们采用更加可持续的耕种方式,同时也混合使用多种除草剂,那么问题就会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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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转基因棉花让印度的农民自杀的吗?不是

今年 3 月,印度的环保活动家,女权主义者 Vandana Shiva 在接受采访时不断提到这样一个值得警惕的统计数字,自从孟山都公司进入印度的种子市场之后,已经有 27 万印度农民自杀了。“这简直就是一场种族灭绝行动。”Shiva 愤怒的说道。

自从孟山都公司从 2002 年开始在印度市场销售转基因农作物的种子以来,就不断有这种传言传出,不过印度的总体自杀率从上世纪末开始就已经出现了逐步增加的趋势。

携带了一种苏芸金芽胞杆菌(Bacillus thuringiensis, Bt )基因的 Bt 转基因棉花具有抗虫特性,不过这种转基因农作物在最开始进入印度市场时可是饱受了挫折。因为这种农作物种子的价格是其它杂交品种种子价格的 5 倍,所以有一些经销商就“以次充好”,将普通的种子和这种转基因种子混合之后进行销售。由于这些假种子的出现,再加上厂家没有及时宣传转基因种子的正确用法,所以不论是在种植上还是在最终的收益上都没能展示出应有的表现。这些农民往往因为印度银行严格的信用系统贷不到款,所以不得不找当地的民间资本(高利贷)借钱购买种子,这无疑就给他们增加了沉重的经济负担。

不过 Glover 认为,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是 Bt 转基因农作物增加了印度农民的自杀率。虽然财务压力是促使印度农民自杀的因素之一,但是印度农民的自杀率在 Bt 转基因棉花进入印度之后和之前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International Food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 in Washington DC)的科研人员也搜集了有关 Bt 转基因棉花和印度自杀率的政府统计数据、学术论文和媒体报道,对此课题进行了研究。他们于 2008 年发表了此次研究的成果,并且于 2011 年更新了数据。他们发现,印度每年的自杀人数从 1997 年时的不到 10 万增加到了 2007 年时的 12 万多,但是同期印度农民的自杀人数却一直徘徊在每年 2 万左右。不过据德国哥廷根大学(Georg August University in Göttingen, Germany)的农业经济学家 Matin Qaim (近十年来他一直在研究转基因棉花对印度的社会和经济带来的影响作用)介绍,在度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期之后, Bt 转基因棉花开始给印度的农民们带来收益。 Qaim 对印度中部和南部地区的 533 户 Bt 转基因棉花种植户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这些农户在 2002 年至 2008 年间的棉花产量每英亩增加了 24%,这主要是因为降低了虫害造成的减产量。这些农户在此期间的收入也因为增产而增加了 50% 左右。所以现在印度 90% 以上的棉花都是转基因棉花。

Glenn Stone 是美国华盛顿大学(Washington Universityin St Louis)的一名环境人类学家(environmental anthropologist),他认为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表明是因为种植了 Bt 转基因棉花才使棉花增产的。对此, Stone 进行了原始的现场研究(originalfield studies),同时也对印度 Bt 转基因棉花产量的研究文献进行了分析,他发现大部分经过同行评议的研究都认为,因为种植 Bt 转基因棉花而使棉花增产的作用只局限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也就是最开始的那几年。 Stone 认为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因为最开始接受转基因作物的那批农民本身也就是经济条件比较好,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他们土地上的棉花产量原本就要比普通农民高一些。他们种植 Bt 转基因棉花之后能够提高产量还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对这些“金贵的”种子更加上心,耕种更加细致所导致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在印度几乎找不到种传统棉花作物的农民了,所以很难进行比对研究。 Qaim 也承认,有很多研究都发现转基因作物的经济提升表现只会在短期内出现,但是在他于 2012 年发表的论文里已经考虑过这些因素,并且作了对照,还是发现转基因作物的确具有经济提升作用。

Glover 认为, Bt 转基因棉花不会使印度农民的自杀率上升,但是也不是促使棉花产量增加的唯一因素,他指出,简单地下结论说转基因技术是好还是不好这都不科学,也不客观。印度的情况还在发展之中,我们现在还不能下一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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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的转基因农作物将外源基因传播到了野生植物中吗?目前还不清楚

2000年,墨西哥瓦哈卡州(Oaxaca,Mexico)山区的农民想为他们种植的玉米申请有机农作物认证,希望能够借此增加收入。当时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工作的微生物生态学家David Quist 答应为这些农民提供帮助,作为回报, Quist 可以进入瓦哈卡州山区开展科学研究。不过 Quist 对这些农民提供的玉米进行了遗传学检测之后惊奇地发现,这些当地出产的玉米里居然含有一种特别的 DNA 片段,这种 DNA 是孟山都公司为了提高耐草甘膦除草剂转基因农作物和抗虫转基因农作物里外源基因的表达量而专门设计的。

由于墨西哥并没有批准转基因农作物的商业化生产,所以在当地玉米中发现的这些 DNA 片段只可能是来自从美国进口的转基因农产品,墨西哥当地的农民可能不清楚这些农产品是转基因产品,所以就糊里糊涂地种了下去。当时 Quist 怀疑墨西哥当地的玉米已经与这些转基因产品发生了杂交,所以获得了这种外源的 DNA 序列。

瓦哈卡州山区的这一发现被发表在了《自然》杂志上,结果这一事件引发了一系列的媒体报道和政治事件。很多人都宣称孟山都公司污染了墨西哥的玉米,要知道墨西哥可是玉米的故乡,在当地玉米已经被看作是神圣的象征。后来 Quist 的研究也因为技术上的失误而备受指责,比如他用来检测转基因物质的方法就有问题,他得出的结论,即认为转基因物质可以碎片化,并且分散到植物的基因组当中的观点也有问题。后来《自然》杂志撤销了对 Quist 论文的支持意见,甚至还差一点撤销了 Quist 的论文。《自然》杂志在 2002 年发表了这篇文章,不过编辑对这篇文章这样评论道:“文中提交的证据还不足以让我们发表这篇文章。”

从那以后,几乎就再也没有有关转基因物质进入墨西哥玉米的文章发表过了。这主要是因为相关的研究缺乏科研经费的支持,而且研究的结果也是各种各样的。比如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Ohio State University in Columbus)的植物生态学家 Allison Snow 就曾经在 2003 至 2004 年间到墨西哥瓦哈卡州山区进行过采样研究,他一共从125块田地里采集了 870 份玉米样品,可是并没有在玉米的种子里发现转基因遗传物质。

可是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National Autonomous University of Mexico in Mexico City)的分子生态学家 Elena Alvarez-Buylla 与现在就职于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植物分子遗传学家 Alma Piñeyro-Nelson 曾经于 2009 年也进行过一次类似的调查,他们也检出了当年 Quist 检出的那种转基因物质。 Quist 曾经在 2001 年对瓦哈卡州山区的 23 个地点进行采样,最后从 3 份样品中检出了那种转基因物质,后来他又在 2004 年对上述地区重新进行了采样,结果又从两份样品中检出了那种转基因物质。 Alvarez-Buylla 等人还进行过另外一次研究,他们对从墨西哥境内 1765 个农户那里收集来的玉米种子样品进行了检测,结果发现其中有少部分玉米种子里含有转基因物质。其他一些在当地社区里开展的研究也多次发现了转基因物质,不过这些研究成果极少得到发表。

Snow 和 Alvarez-Buylla 一致认为,取样方法上的差异有可能导致检测结果出现偏差。 Snow 就解释说:“由于我们的采样地点不一样,所以他们发现了转基因物质,可我们就没有发现。”

关于转基因物质是否已经污染墨西哥玉米的这个问题,科学界也持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墨西哥政府也在纠结要不要批准 Bt 转基因玉米的商业化问题。

Snow 认为,目前看来,转基因物质污染墨西哥当地的玉米似乎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有一些证据表明这种污染已经发生了,但是我们现在很难评价污染的程度,也无法估计其可能导致的后果。 Alvarez-Buylla 认为,转基因物质的播散将损害墨西哥玉米的品质,甚至使墨西哥玉米的性状发生改变,比如让墨西哥玉米的外形或者口味发生改变,这对于当地的农民可是意义重大的一件大事。如果转基因物质真的已经污染了墨西哥玉米,那么即便是有可能去除这些外来的遗传物质,那也会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批评人士还怀疑这些积累在墨西哥当地植物基因组中的转基因性状最终还会影响植物的适应性,比如转基因物质有可能会耗尽植物的能量和资源,又或者会破坏植物正常的代谢进程。

Snow 表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表明转基因物质污染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她希望如果目前已经商业化使用的转基因物质污染了其它植物,也只会对其它植物的生长造成中性的或者是有利的影响。2003 年, Snow 等人发现,如果将 Bt 转基因向日葵(Helianthus annuus)和野生向日葵杂交,得到的转基因子代向日葵还是需要像对待亲代向日葵一样仔细地照料,但是这些子代向日葵会比较耐虫害,而且和非转基因向日葵相比,产子量更高。不过据 Snow 介绍,还很少有人开展类似的研究,因为持有这项技术的公司不愿意让科研机构进行这项试验。

墨西哥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事实上,转基因物质“泄露”所造成的影响并不仅限于对环境造成的影响。比如墨西哥国际玉米及小麦改良中心遗传资源项目组(genetic resources programme at the International Maizeand Wheat Improvement Centre in El Batan, Mexico)的主任,农作物专家 Kevin Pixley 就认为,那些对转基因技术持有异议的科学家漏掉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大部分科研人员都不能理解墨西哥人民对玉米持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墨西哥文化与玉米有多么深厚的渊源。对于转基因农作物,不论是支持的一方还是反对的一方,如果都只关注事件中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部分,那就好像盲人摸象一样,难免会出现问题。转基因农作物不能够解决发展中国家或者发达国家面临的所有农业问题,正如 Qaim 说的那样:“转基因农作物可不是一枚银子弹(意指解决问题的王牌杀手锏)。”但是一味地诋毁转基因技术同样不能解决问题。事情的真相其实就在中间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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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的转基因农作物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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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波的转基因农作物正在大踏步地走向市场,而且这些新产品的问世将有望缓解人们对转基因食物(Franken food)的恐惧和担忧。

据 Anastasia BoDNAr 介绍,在第一批转基因农作物开发的时候,他们给大家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希望能够开发出富含超级营养素的农作物,提高全世界的粮食产量,彻底解决全世界的饥饿问题。

可是到目前为止,这项技术还只是对农业生产有所帮助,比如使农作物具备耐除草剂的特性,或者具备抗虫特性。这的确可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也可以减少杀虫剂的使用量。

不过美国威斯康辛州 Biology Fortified 这家非营利转基因推广组织的生物技术专家 BoDNAr 认为,绝大部分普通消费者是看不到这些改善的。而且这些改变还有可能成为转基因技术反对者的把柄。这些反对者认为转基因技术会进一步巩固少数几家生物大公司的特权,给他们带来高额的利润,同时这也是科研人员一味改造自然,无视科技危险的例证。

不过幸亏有了新一代的转基因农作物,随着这批产品逐渐走向市场,这一切将有望得到改变。这些新一代的转基因农作物将会解决一系列的新问题:比如不会变色的苹果和黄金大米,再比如可以改善最贫穷国家人民营养状况的,富含多种营养素的黄金香蕉(bright-orange banana)等。

使用更先进的、高精度植物基因组编辑遗传操作技术可以开发出更多的新一代转基因农作物。使用这种技术可以减少使用外源基因对商用作物进行遗传改造的需要,这种方法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人们对转基因作物的批评。当然这也可以打消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担忧。不过事情可能也不会这样发展。不论这些转基因作物在实验室里的表现如何,它们都必须通过昂贵的、细致的农田试验努力地展现自己的价值,而且还要历经多重监管的严格审查,最终让充满疑虑的公众放心。美国华盛顿大学(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Seattle)专门研究新技术相关政治和社会问题的 Philip Bereano 认为,最后这一点将是最难以完成的

一步。 Bereano 指出,大家对转基因农作物的担忧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从食品安全、用标签表明转基因成份到伦理道德问题等无所不包。“人们非常关心自己子女的食品安全问题,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Bereano 这样说道。

不过大部分从事转基因作物研究的科研工作者似乎都非常自信地认为,转基因产品的寒冬已经过去了,而且前途是一片光明的。比如 BoDNAr 就说道:“如果你还在寻找转基因农作物的黄金时代,别找了,眼下就是。”

第一批转基因农作物的主要销售对象是农民,因为这些产品可以使农民的耕种工作变得更容易,而且使农作物的产量更高,增加农民的收入。比如在1996年,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的孟山都生物技术公司(Monsanto of St Louis, Missouri)就推出了第一款畅销的转基因农作物产品—— Roundup Ready。这是一种转基因大豆,可以耐 Roundup 这种同样由孟山都公司出品的草甘膦类除草剂。农民们只需要使用草甘膦这一种除草剂就可以去除农田里的大部分杂草,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使用好几种除草剂了,而且还不会对农作物造成伤害。很快,市场上又陆续出现了其它几种转基因农作物产品,比如孟山都公司推出的 Bt 转基因棉花等,这种转基因棉花可以生成苏云金芽胞杆菌表达的一种毒性蛋白,杀死棉铃虫(bollworm),从而减少杀虫剂的用量。

新一代的转基因产品还是会把农民当作主要的客户群。比如位于英国 Harpenden 的 Rothamsted 研究中心(Rothamsted Research in Harpenden, UK)里的科研人员就正在开发一种新型的转基因作物,与 Bt 转基因棉花相比,种植这种作物可以进一步减少杀虫剂的用量,甚至可以完全不使用杀虫剂。该技术的关键是一种“警报信息素(alarm pheromone)”,有一些野生植物可以表达这种警报信息素,这种信息素可以模拟温带最主要的农田害虫——蚜虫(aphid)在遭受袭击时释放的报警信号。如果小麦携带了这种基因,那么就可以骗过蚜虫,让它们以为附近有危险,赶紧逃离小麦。与 Bt 转基因棉花以及其它一些转基因作物不同,种植这种转基因小麦将完全不需要使用杀虫剂。

据Rothamsted研究中心的首席执行官 Maurice Moloney 介绍,他们开发的这款产品现在正在进行农田试验。 Moloney 等人开发的这款产品在温室里的表现是相当不错的。如果在农田里也能表现得同样优异,他们将对其进行更进一步的优化,进一步增强它的抗虫特性,使这种产品适于大规模的农业生产。 Moloney 还表示,他们中心还会继续努力,寻找更多的植物天然保护机制,并且想办法利用这些天然机制开发出更多的抗虫农作物产品。比如还有一种挥发性的化学物质可以驱逐毛虫(caterpillar)和钻蛀害虫(stem borer)这一类的害虫。如果他们也能够利用这种化学物质,那么抗虫转基因农作物的适用范围将会进一步的扩大。

满足部分人的需求

还有很多从事转基因农作物开发的科研人员专挑大公司忽视的领域下手。比如在瑞士苏黎世的瑞士联邦理工学院(Swiss FederalInstitute of Technology in Zurich)里就有一个由 Herve Vanderschuren 领导的植物生物技术课题小组,他们专攻木薯(Manihot esculenta)这种热带灌木类植物,因为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里,木薯是当地居民的主要口粮作物。据 Vanderschuren 介绍,他之所以关注这个物种是因为没什么人关注木薯的育种和改良问题,这方面也没有太大的投资。

Vanderschuren 的课题组选择了一种天然抗木薯花叶病毒(cassava mosaic virus)的木薯,并对这个品种进行了遗传学改造,还在其中插入了另外一种抗病基因,使其对木薯褐色线条病毒(cassava brown streak virus)也产生了抗性,这样得到的转基因木薯就对两种主要的病害病毒产生了抗性。天然的抗病毒木薯已经可以满足当地的需要和市场需求。 Vanderschuren 表示,这种对当地需求的适应性是我们在开展科学研究工作中需要考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而这一点恰恰是被很多只关注全球市场的大型农业科技企业所忽视的。 Vanderschuren 的团队已经成功开发出了这种产品,现在正在非洲寻找合作伙伴进行农田试验,进一步确定这种木薯是否适合在当地种植。

发达国家开展的转基因作物开发工作则主要集中在如何提高农作物的营养素含量这一方面。比如最近非常著名的黄金大米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大米是全世界一半人口的主要口粮。黄金大米之所以能够呈现出金黄色是因为里面额外添加了 β 胡萝卜素(β-carotene),β 胡萝卜素是维生素A的前体物质,而东亚人习惯的饮食搭配里往往就比较容易缺乏维生素 A。经过了艰苦的开发工作,也承受了众多转基因技术反对者的阻挠,第一代黄金大米最终于 2000 年问世了,现在黄金大米正在菲律宾进行农田试验(I. Potrykus Nature 466, 561; 2010)。该产品将通过最后一道审批手续,有望于 2014 年上市销售,到达农民们的手中。

还有很多人也在从事类似的工作,比如位于澳大利亚布里斯班的昆士兰大学热带农作物及生物群落研究中心(Centre for Tropical Cropsand Biocommodities at Queensland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in Brisbane, Australia)的主任 James Dale 就正在开发一种抗香蕉巴拿马病(Panama disease,香蕉巴拿马病是一种由真菌导致的疾病,能够使香蕉枯萎,给整个香蕉产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香蕉,他们同时还会提高这种香蕉里β胡萝卜素和另外一种含铁营养素的含量。“微量元素缺乏的问题在乌干达和非洲地区非常普遍,而香蕉又是非洲人民主要的粮食作物,所以我想开发这种转基因香蕉。” Dale 解释说。目前这款转基因作物正在澳大利亚进行农田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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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新一代转基因作物中绝大部分产品还是以农民为主要销售对象,不过还是有一些产品选择以食品工业的中间环节为销售对象。比如位于美国西弗吉尼亚州美国农业研究服务中心阿巴拉契亚水果研究站(US Agricultural Research Service's Appalachian Fruit Research Station in Kearneysville, WestVirginia)的分子植物生物学家 Chris Dardick 就向我们介绍说,梅子(plums)很难加工成工业化的食品,因为在去除坚硬的木质梅子核时会产生很多的木屑。所以 Dardick 选择了一种常常会没有核的梅子品种的基因,开发出了一款彻底无核的梅子新品种。他们最关心的是食品加工厂和消费者会不会欢迎他们的产品。幸好他们得到的绝大部分反馈都是正面的评价。

当然,也有直接面向终端消费者的转基因产品。比如“北极苹果(Arctic Apple)”,这种苹果切(咬)开之后不会像普通苹果那样立马变成褐色。这是因为在北极苹果里插入了一种来自其它苹果的基因,这种基因会使苹果里多酚氧化酶(polyphenol oxidase)的表达量降低,而多酚氧化酶在让苹果变成褐色的生化反应中又是最关键的一种酶,所以这种北极苹果才不会那么容易变色。

据这种北极苹果的开发者,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省 Okanagan Specialty Fruits 公司(Okanagan Specialty Fruits in Summerland, British Columbia)的主席 Neal Carter 介绍,他和他的妻子都是苹果种植户,现在苹果的消费量一直在下降,所以他们很担心。据 Carter 介绍,现在苹果在超市里的地位已经开始被胡萝卜和其它新鲜的、洗净切好、方便食用的袋装农产品所取代。如果苹果在食品加工过程中不会变色,可能会对苹果的销售有所帮助。 Carter 还表示,如果这种北极苹果的市场反应不错的话,他还会陆续推出北极酪梨(avocado)、北极梨(pear),甚至是北极莴苣(lettuce)等新产品。

更先进的技术

目前开发出的绝大多数转基因产品基本上使用的都是比较粗糙的、“过时的”技术,比如直接将吸附有外源 DNA 物质的纳米金颗粒注入目标作物细胞里的基因枪技术(genegun)。我们知道通过基因枪技术注入的外源 DNA 片段会在目标细胞基因组的任意位点进行插入。不过据美国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 in StPaul)的 Dan Voytas 介绍,最新的遗传操作技术能够以无与伦比的精确度对基因进行编辑操作。比如转录活化因子样效应核酶(transcription activator-like effector nucleases, TALEN)和锌指核酶(zinc-finger nucleases, ZFN)都能够根据试验者的需要,在特定的位点对 DNA 进行特异性切割。然后通过对断裂 DNA 的修复过程进行操控,这样就可以在基因组中特定的位点插入我们所需要的特定突变,或者进行单碱基,乃至对整个基因进行替换的操作。Dan Voytas 就是专门研究这项技术的专家。他表示,有了这种技术,我们就可以对目标作物的基因组进行精确的遗传插入操作,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确地知道外源基因插入在目标作物基因组里的准确位置,还能够让外源基因插入最适合表达的位点,使它的表达量达到最大。

同时也可以尽可能降低外源基因对目标作物带来不利影响的风险。 Voytas 的科研团队已经通过实验表明,采用锌指核酶技术可以对烟草植物进行改造,使其具备耐除草剂特性。其他的课题组也使用锌指核酶技术培育出了耐除草剂的玉米新品种;还有课题组使用TALEN技术对水稻进行了改造,剔除了水稻基因组中对枯萎病病菌(blight)易感的基因,打造出了抗病转基因水稻。

不过 Voytas 也承认,这种新技术的最大威力还是在于能够对作物的原生基因进行改造,使其具备新性状。比如可以不用对植物进行遗传学改造,通过插入耐旱细菌基因的方法使其变得耐旱(Nature 466, 548–551; 2010),我们只需要对植物的天然基因进行一些调整,就可以使植物获得耐旱特性。 Voytas 解释说:“这种核酶技术发展到下一阶段就是要进入基因内部,对基因进行调整。”

美国北卡罗来纳州 Precision BioSciences 生物技术公司的合伙人 Derek Jantz 对于不需要使用外源基因,只需要对植物自身基因进行调整的新技术也感到非常兴奋。比如所有的植物都携带有细菌 EPSPS 基因的类似物。我们知道孟山都公司的 Roundup Ready 产品其实

就是插入了一个 EPSPS 基因。如果我们对植物的基因组进行某种改造,应该就可以让植物获得相似的耐除草剂特性,根本不需要插入外源基因。

与其他在企业里从事遗传改造工作的科研人员一样,出于保密的考虑, Jantz 也不太愿意详细介绍他们的研究工作。不过他还是用非常通俗的话语告诉我们:“我们正在从事的工作就是想办法充分地利用现有的、丰富的基因组功能数据。”

新型育种技术

还有一些科研人员正在利用遗传修饰技术加快传统的育种进程。比如美国农业研究服务中心阿巴拉契亚水果研究站的植物科学家RalphScorza就正带领他的研究小组对梅子树进行遗传学改造。这种改造过的梅子树只能在温室里生长,不过由于插入了白杨树的基因,这种梅子树的花期会大大地提前,而且花期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这就给科研人员提供了绝佳的机会,可以在一整年的时间里开展育种工作,通过选择、杂交以及其它一些传统的育种技术,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能培育出具备某种特殊性状的新品种。而在过去,这样一套工作往往需要好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完成。等到新品种培育成功之后,我们又可以去除促进开花的外源基因,这样就能够得到一株非转基因的遗传改造新品种。Scorza等人现在就正在利用这种快速育种法培育能够抗洋李痘疱病毒(plumpox virus)、同时梅子含糖量还有所提高的梅子树新品种。还有一些科研人员也在采用这种技术培育其它的新品种,比如柑桔等。

美国的管理部门已经表示,采用这种新技术培育的不含外源 DNA 物质的新品种不会被当作传统意义上的转基因作物对待,而且也能够打消公众的担心。美国加州大学河边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Riverside)的分子遗传学家 Alan McHughen 就认为:“这种遗传改良作物至少有希望打消一部分转基因技术反对者的顾虑。”

不过 Bondar 也强调,他们不会停止转基因作物的开发工作。 Bondar 指出,目前遗传改造工作的进入门槛已经很低了。生物黑客早就已经在自家的车库或者空闲的客房里对细菌进行遗传学改造的工作了,所以他们将来一定会对植物或动物进行类似的改造,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Bondar 说道:“转基因技术的难度一直都在降低。我相信人们都渴望这种东西。我认为现在是时候让每一个人都拥有能够满足自己需要的转基因作物了。如果市场不能从上至下的满足人们的需要,那么大家一定会自下而上地自己来满足自己的需要。”

原文检索:

Natasha Gilbert. Case studies: A hard look at GM crops. Nature, 02 May 2013; doi:10.1038/497024a

Daniel Cressey. Transgenics: A new breed. Nature, 02 May 2013; doi:10.1038/49702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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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http://1/news/show/58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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